死遁后男主黑化成反派了第388章 天生一对15
新帝登基的钟声浑厚而悠长足足响了九九八十一下宣告着大启王朝一个旧时代的终结和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路啸身着繁复庄重的十二章纹玄色衮服头戴十二旒冕冠在文武百官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中一步步踏上那至高无上的龙阶坐上了那把象征着天下权柄的龙椅。
他的面容隐在晃动的玉旒之后看不真切只有那挺直的脊梁和沉稳的步伐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仪。
权力更迭的尘埃在血腥的洗礼后迅速落定。
作为对“拥立有功”以及稳定北疆局势的现实考量登基大典后的第一道恩旨便是颁给了前镇北王、如今的——镇国将军季凛。
圣旨中褒奖其“忠勇可嘉稳边有功”特晋封为镇国将军赐丹书铁券享双倍俸禄命其即日返回北疆整饬军务安抚边民待京中事务稍定后再回。
他跪在宣旨太监面前恭敬地接过那卷明黄的绸缎脸上平静无波既无感激涕零也无愤懑不平仿佛接过的只是一件寻常物件。
谢恩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涟漪。
起身后他换下京城里象征闲散宗室的锦袍玉带重新穿上了那身沾染过北疆风沙与血火的玄色轻甲。
甲胄冰冷贴在皮肤上带来久违的、却也陌生的触感。
离京那日天色阴沉。
没有盛大的送行仪式只有寥寥数人。
令他略感意外的是龙骧卫千户洛祁——这位曾在宫变之夜与他并肩的将领竟主动请缨卸去了京中职务愿作为副将随他一同返回北疆。
“末将的根在北疆。
”洛祁的解释很简单眼神却坚定“京城……太过喧嚣非久留之地。
” 季凛看着他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车队无声地驶出京城将那座繁华与罪恶并存的巨大城池抛在身后。
越往北行天地越发开阔景色也越发荒凉。
深秋的塞北草木早已凋零殆尽只剩下枯黄的草梗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广袤的戈壁滩一望无际天空是一种压抑的铅灰色凛冽的北风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着大地也抽打着行人的脸庞。
季凛大多时间独自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或是透过车窗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色。
洛祁则骑马护卫在侧沉默寡言如同一个最忠诚的影子。
两人之间交流甚少但一种历经生死后形成的默契让旅途并不显得尴尬。
当那座巍峨耸立、如同巨兽般匍匐在苍茫大地上的铁壁关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时季凛的心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近了更近了……关墙上那斑驳的箭痕了望塔那熟悉的轮廓甚至空气中那股混合着沙土、牲口和某种铁锈般的、独属于边关的气息…… 一切都与记忆深处重合却又带着物是人非的刺痛。
他没有惊动关内守军只带着洛祁和几名绝对心腹的亲卫如同普通军官回营一般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关城。
守关的士兵大多是新面孔好奇地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少将军”目光中有敬畏有好奇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季凛没有在意这些目光他径直登上了那道他曾经奔跑过无数次、与父亲一同巡视过无数次的关墙。
塞北的风瞬间变得猛烈呼啸着灌满他的耳膜吹得他玄色披风疯狂舞动如同张开的黑色羽翼。
洛祁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如同一个沉默的守护者为他隔绝了可能的打扰。
季凛走到关墙一角那里地势最高视野也最为开阔。
他曾无数次在这里看着父亲季华铭像一尊永远不会倒塌的雕像般屹立于此远眺着关外无尽的疆土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忧思与责任。
而如今站在这里的人换成了他。
他缓缓跪下膝盖接触到的是冰冷而粗糙的墙砖。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皮质酒囊拔开塞子一股浓烈醇厚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酒囊倾斜让清冽透明的液体一道弧线缓缓浇洒在身前的墙砖上。
酒液迅速渗入砖缝只留下一片深色的湿痕。
“父王”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几乎被风声吞没“不孝子季凛……回来看您了。
” 千言万语在胸中翻腾汹涌。
他想告诉父亲京城的诡谲风云想诉说那场惊心动魄的博弈与功败垂成想倾吐自己心中的不甘、怨愤以及那无法言说的、对某个人复杂难言的情感。
他想问父亲如果他在天有灵是否会怪自己最终的选择? 是否会心疼自己如今这般孤家寡人的境地? 但最终所有的话语都凝固在了喉咙里。
他只是静静地跪着任由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他的脸颊带走眼角一丝难以察觉的湿意。
因为他知道父亲或许早已预见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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