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党清流之间的第三种活法第288章 献俘大典一
嘉靖三十二年八月初十·中秋前夕 暮色已深靖海伯府的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卷宗。
陈恪指尖轻点墨迹未干的名单目光在纸上游移时而停顿时而掠过。
高拱送来的这份名单几乎囊括了清流一脉最得力的干吏——务实者、精算者、善谋者甚至还有几个曾在一起共事过的能员。
可他的笔尖悬在半空迟迟未落。
“海瑞。
” 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指尖在纸面上轻轻一划墨迹晕开仿佛一道无形的界限。
他太了解海瑞了。
那个在浙江漕政改革时敢当着他的面质问“为何不彻查到底”的七品县令;那个在粮商案后冷冷丢下一句“祝大人官运亨通”的刚直书生。
海瑞不会理解他的权衡不会认同他的妥协。
在陈恪的棋盘上海瑞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利剑可现在的局势需要的不是劈开一切阻碍的锐利而是能在暗流中游刃有余的韧性。
“现在用你只会让你撞得头破血流……”陈恪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将笔搁在砚台边缘。
他望向窗外夜色如墨一轮将满未满的明月悬在天际清冷的光辉洒在庭院里映出斑驳的树影。
朝堂上的风评他并非不知。
在清流眼中他是“严党第二”是嘉靖敛财的爪牙;在严党口中他是“清流暗桩”是搅乱朝局的祸水。
可谁又在意他做过什么?谁在乎苏州城外那数千农家子因他的新军免于倭寇屠戮?谁记得浙江漕粮改银后百姓不必再为虚耗的损耗多缴一粒米? 官僚们不在乎。
对他们而言百姓只是奏折上的数字是税册里的条目是“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的注脚。
可他在乎。
所以他必须在这盘棋局里继续走下去哪怕背负骂名哪怕被海瑞这样的清流视为与严党同流合污之辈。
严党如今困于万寿宫重建四处搜刮银两无暇他顾;清流则忙于与鞑靼交涉标榜自己的“为国为民”。
而他——陈恪在这潭浑水中肆无忌惮地摸鱼。
他的动作朝堂上下不可能看不见。
可他们只能装作看不见。
因为他的身后站着大明最不可撼动的巨人——嘉靖皇帝。
笔尖重新蘸墨陈恪在名单上勾画出几个名字最终海瑞的名字被轻轻划去却未彻底涂抹只是在一旁留下一点墨渍似是不舍又似是留待来日。
“姑爷。
” 门外阿大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打断了陈恪的思绪。
他抬头烛火映照下眸中思绪如深潭静水不起波澜。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摇曳的烛光落在紧闭的房门上。
阿大做事向来有分寸。
自从陈恪吩咐过书房办公时勿扰后除了常乐那个无法无天的小魔头就只有阿大会在有要事时才会叩门。
进来。
陈恪放下毛笔声音平静如水何事? 房门吱呀一声推开阿大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宫里来人了阿大抱拳行礼声音压得极低召姑爷面圣。
陈恪的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叩发出清脆的声响。
献俘大典。
这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今日在兵部议事时张居正还特意提起此事说什么子恒公务繁忙此事就由在下代劳云云。
当时陈恪面上不显心中却已了然——这位兵部左侍郎分明是要借机揽权生怕自己再立新功。
知道了。
陈恪起身绯色官袍的下摆扫过案几带起一阵微风备轿。
阿大躬身退下脚步声渐渐远去。
陈恪站在窗前望着院中那株已经开始落叶的梧桐。
月光如水将树影投在地上斑驳如棋局。
知乎收藏夹《明代官场心理学》自动翻开:【当同僚突然热心分担你的职责时通常意味着他正在蚕食你的权力范围】。
张居正的小算盘陈恪看得一清二楚。
兵部尚书空缺已久由左侍郎张居正暂代部务。
这位清流干将怕是做梦都想转正哪怕机会渺茫而献俘大典这等露脸的差事自然不能让他陈恪再抢了风头。
想得美。
陈恪轻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他太清楚张居正的野心了这位同僚看似沉稳实则锋芒内敛一旦让他坐上兵部尚书的位置自己的火药局计划必将受阻甚至前功尽弃。
陈恪整了整衣冠玉带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既然张居正想玩那就陪他玩到底。
穿越者守则第二百八十二条:陈恪在心中默念当同僚试图蚕食你的权力时请记住——最好的防御是让他自顾不暇。
靖海伯府的正厅前一顶青呢官轿已备好。
轿夫们垂手而立静候主人到来。
陈恪大步穿过回廊绯色官袍的下摆随风轻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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