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博弈第111章 图穷匕见
毛骧拿到蒋仁的口供如同拿到了尚方宝剑第二天一早便带着大队缇骑将汇通钱庄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次他不再客气直接以“勾结匪类、刺探朝政、谋害命官”的名义要钱庄交出与蒋仁接头的伙计以及所有相关账册。
汇通钱庄的大掌柜还想搬出老翰林的名头搪塞毛骧直接一脚踹翻了门口的屏风绣春刀半出鞘寒光闪闪：“少他娘的跟老子扯淡！再啰嗦老子把这破店拆了把你们都请去诏狱喝茶！看看是你们东家的老脸硬还是老子的刑具硬！” 面对如此蛮横不讲理的锦衣卫钱庄上下顿时乱作一团。
大掌柜脸色煞白汗如雨下再也顾不得什么士林清誉连声道：“指挥使息怒！息怒！小的……小的这就去查！这就去！” 一番鸡飞狗跳的搜查和审问（毛骧亲自“协助”）最终揪出了一个吓得尿了裤子的年轻伙计。
那伙计招认确实是他奉命与蒋仁接头但指使他的人是钱庄的二掌柜而银子和指令都来自一个偶尔来钱庄办理业务的“神秘客商”他不认识。
“二掌柜呢？”毛骧瞪着眼问。
大掌柜哭丧着脸：“二掌柜……二掌柜他昨天告假回乡探亲去了……” “他娘的！跑得倒快！”毛骧骂了一句心知这又是对方断尾求生的把戏。
但他并不气馁直接将那伙计和能找到的相关账册全部打包带走将汇通钱庄贴了封条勒令停业整顿。
这一番雷霆动作震动整个京城。
汇通钱庄被封牵扯出通政司官员消息如同插了翅膀连深宫中的朱元璋都被惊动了。
就在毛骧押着人犯和账册返回北镇抚司准备大刑伺候深挖线索时一个谁也没料到的人出现在了诏狱门口。
叶十一。
他依旧穿着那身绸缎便服戴着宽檐斗笠只是脸上再无上次红叶亭时的从容反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灼。
“毛指挥使久仰。
”叶十一拱手声音有些干涩。
毛骧眯着眼上下打量他：“哟这不是叶十一郎吗？怎么来自首？” 叶十一勉强笑了笑：“指挥使说笑了。
在下此来是想请问通政司蒋知事是否在贵司手中？” 毛骧抱着膀子嘿嘿一笑：“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你算哪根葱也配过问老子锦衣卫的事？” 叶十一深吸一口气压住火气：“毛指挥使明人不说暗话。
蒋仁牵扯之事甚大背后关系复杂非你我能轻易处置。
在下受人之托愿出这个数换取蒋仁平安。
”他伸出五根手指。
“五千两？”毛骧挑眉。
“五万两。
”叶十一沉声道。
连旁边的锦衣卫力士都倒吸一口凉气。
五万两！这可是笔惊天巨款！ 毛骧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仰天打了个哈哈：“五万两？叶十一你和你背后的人是不是觉得老子没见过钱？还是觉得我大明锦衣卫的诏狱是你们能用银子买通的？” 他脸色猛地一沉杀气四溢：“老子告诉你！蒋仁涉嫌勾结匪类劫杀官差罪证确凿！别说五万两就是五十万两老子也要把他和他背后的人一个个揪出来扒皮抽筋！” 叶十一的脸色彻底白了他咬牙道：“毛指挥使何必把事情做绝？须知狗急跳墙兔急咬人！” “哟呵？威胁老子？”毛骧狞笑上前一步几乎贴到叶十一脸上“老子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威胁！你回去告诉你主子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老子和沈老弟在诏狱等着他！” 叶十一被毛骧的气势所慑连退两步斗笠都歪了。
他知道今日之事已不可为狠狠瞪了毛骧一眼撂下一句“你们会后悔的”便匆匆离去。
毛骧朝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 他转身回到衙署将叶十一前来捞人甚至试图行贿的事情告诉了沈涵。
沈涵听完并无意外之色：“他们果然坐不住了。
蒋仁知道的内情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多或者……他们怕蒋仁扛不住刑吐出更致命的东西。
” 周算盘忧心道：“大人他们捞人不成恐怕真会狗急跳墙。
接下来我们得万分小心了。
” 吴愣子却摩拳擦掌：“怕什么！让他们来！正好一锅端！” 沈涵沉吟片刻对毛骧道：“毛兄蒋仁是关键必须严加看管防止灭口。
另外叶十一露面说明他们已经急了。
我估计他们很快会有下一步动作。
” 他的话音刚落赵四便匆匆进来脸色凝重：“大人刚收到消息蒋仁在城外老家的一对老父母和一个小女儿昨天……失踪了。
” 堂内瞬间安静下来。
吴愣子猛地一拍桌子：“畜生！拿家人威胁！” 周算盘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是逼蒋仁翻供或者自尽啊！” 毛骧暴怒：“他娘的！老子这就去把叶十一抓回来！” “来不及了。
”沈涵的声音冰冷“他们动作太快。
而且抓了叶十一也没用他完全可以推脱不知情。
” 他走到那张巨大的关系网图前看着上面一个个被标记出来的名字最终目光落在了“叶十一”和“汇通钱庄”上。
“他们越是动用这种下作手段越是说明……我们离真相不远了。
” 沈涵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毛兄加派人手全城秘密搜救蒋仁的家人。
老周加快对汇通钱庄账册的破译重点查大额、异常的资金往来。
老吴衙署警戒提到最高所有人配备弓弩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一道道命令发出稽核处和锦衣卫这两台庞大的机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
沈涵拿起桌上那块刘伯温送的徽墨在指尖用力摩挲着墨块的棱角硌得手指生疼。
“图穷匕见……”他低声自语“那就看看谁的匕首更快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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