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鼎记第10章 风起青萍
崇祯元年的五月北京城已褪去了春寒暖风挟带着紫禁城御花园内初绽石榴花的微醺气息拂过重重宫阙的琉璃瓦却吹不散弥漫在帝国中枢那凝重如铅的氛围。
年轻的皇帝朱由检或者说躯壳内那个来自后世的灵魂正独立于文华殿后的集策斋内负手凝视着悬挂于墙上的巨幅《大明舆地全图》。
他的目光如同逡巡的鹰隼掠过西北那片广袤而焦渴的土地扫过东南蜿蜒的海岸线最终定格在京师所在的位置眉头紧锁仿佛要将那层层叠叠的忧患都压入心底。
登基近一年他夙兴夜寐试图以超越时代的见识与决绝的手腕撬动这艘千疮百孔、正缓缓滑向历史深渊的巨舰。
然而改革的每一步都似踏在荆棘丛中旧势力的反弹积弊的顽固天灾的酷烈人祸的频仍如同无数道无形的绞索从四面八方缠绕而来。
首先发难的是朱家的龙子龙孙们。
此前因各地藩王坐拥巨禄却对辖区灾情赈济不力甚至趁机兼并土地崇祯下旨严斥并择其尤者如秦王课以重罚意在敲山震虎稍抑宗藩之贪渎也为窘迫的国库回拢一丝元气。
然而这道旨在整肃内部、彰显天威的旨意却如同捅了马蜂窝。
数封来自洛阳、开封、武昌等地的奏本经由通政司沉甸甸地摆在了崇祯的御案上。
字里行间虽依旧保持着臣子的恭谨格式但那绵里藏针的控诉与委屈却几乎要透纸而出。
他们或言“祖制不可轻违”藩府用度自有定例非敢僭越亦非刻意漠视民瘼;或辩称封地内“灾情未若奏报之甚”乃地方官为推诿责任、夸大其词;更有甚者隐隐指向皇帝“不念亲亲之谊”苛待宗室有违孝道仁心。
“亲亲之谊?”崇祯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指尖轻轻敲打着那摞奏疏。
他深知这些享受着民脂民膏豢养的藩王早已成为帝国肌体上最大的寄生毒瘤之一。
他们的控诉并非真心为了黎民而是触及了他们安享富贵的根本。
罚款秦王已让他们感到了唇亡齿寒的威胁。
这是一次试探也是一次反扑。
“批红”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谕告诸王:朕念亲亲更念天下生民。
藩屏之责在于安定地方抚恤百姓非独享禄米。
秦地饿殍载道秦王坐视岂是人君宗亲所为?今罚其俸小惩大诫。
各地藩府当以此为鉴恪尽职责若再有赈灾不力、与民争利者国法宗规绝不姑息。
着宗人府将此意明发各藩!” 他必须强硬。
一旦退缩不仅此前整饬宗室的努力前功尽弃更会助长这些蠹虫的气焰使后续改革举步维艰。
这笔罚款必须牢牢钉在秦王身上成为悬在所有藩王头顶的利剑。
而西北方向传来的则是令人心悸的坏消息。
去岁由王二首倡的民变在朝廷调兵镇压后一度看似平息。
然而根子上的问题——持续数年的特大旱灾、蝗灾以及地方官吏的横征暴敛——丝毫未得解决。
去冬今春陕西大部分地区滴雨未降赤地千里麦苗枯焦树皮草根已被饥民啃食殆尽“人相食”的惨剧已非孤例。
官方那点杯水车薪的赈济如同投入干涸沙漠的滴水瞬间消失无踪。
于是王二等人再次啸聚山林并且这一次应者更众烽火在陕北多个州县死灰复燃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
地方官兵剿抚无力告急文书一道接着一道。
崇祯看着兵部呈上的紧急军报手指微微颤抖。
他深知这绝非简单的“匪患”这是绝望的民众在死亡线前的最后挣扎。
若不从根本上解决灾情、整顿吏治、安抚流民仅靠军事镇压只能是扬汤止沸甚至可能火上浇油。
当朱由检看到这些奏折心里深深知道大的考验来了光靠朝廷的这些力量恐怕是不行了。
他看向王承恩问道:“吴养春的驿站怎么样了?” 王承恩赶忙回道:“回王爷六大驿站试点初见成效就是官员抵触情绪甚大不是挂着皇家的牌子恐怕在就开不了了这些人明着不敢反对但是背地里总是有人使坏不是说驿站公务勘合手续麻烦耽误重要公文了。
就是说驿站于民争利抢了别人的生意。
” “哼!这些人懂什么?着李若涟安排各处锦衣卫巡查驿站但凡有破坏者就地正法去安排人通知吴养春朕要给他一笔大业务让他尽快通过站点招募青壮。
” “让户部拟旨以往所发的盐引茶引暂停兑付陕西重开“开中法”商人送粮至查验完毕即开盐引盐厂即兑违者处决。
” “着东厂、锦衣卫、协办各处盐场如有违令者杀无赦!” “着户部、兵部协同在山西、陕西开办矿厂、窑厂招揽流民所需费用由内帑先行支付80万两白银。
” “着吴养春立即招工承运将南粮北运西矿东输费用由户部承付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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